0904 姚禤
庖丁给梁惠王解牛。手所接触的地方,肩所倚靠的地方,脚所踩的地方,膝所顶的地方,哗哗作响,进刀时豁豁有声,但响声中夹杂了一点沙哑之声。普通人都不为所知,只有庖丁心里明白,他有了一点失误。
梁惠王沉浸在刚才那合乎《桑林》舞乐的节拍之中,脸上泛着淡淡的阳光之色,瞪得鼓圆的瞳仁发出耀眼的光彩,他僵直的身子,犹如一尊雕刻精美的石像。然而,就在此时,有一个不识趣的宦官把梁惠王从舞乐的陶醉中硬生生地拉了出来。
梁惠王忙问:“嘻,妙哉!天下竟有如此高超的解牛之术!使本王如听仙乐耳目通明,你是怎么做到的呢?”
庖丁放下刀。成群的蝴蝶立刻飞上庖丁的头,排成了一朵硕大而精美的花的形状。
“我所爱好的是事物的规律,已超过了技术了。”庖丁清了清自己的嗓子,勉强说到。
然而,庖丁此时内心正在激烈地争斗着。
一个邪恶的声音狞笑着说道:“你继续夸耀自己吧!别担心,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失误,你只会被世人羡慕被后学追逐。”
另一个善良带着温和的声音说道:“别听他的!那会使你良心不安,心里总会有一个疙瘩。”
“嘿嘿,你继续说吧,你的技术极其高超,那些普通人,不会知道你割坏了牛身上那丁点肉。”
另一个声音带着微怒:“不!别听他的,好的御厨会发现你的缺陷。到时事情暴露了,你的内心会更难以接受,你会成为人们嘲笑和不耻的对象。”
“嘿嘿,继续说,听我的你就能永远站在高处,俯视世人。”
……
庖丁还是选择了欺骗众人。
只见他昂首挺胸上前,正色说道:“技术好的厨师,每年换一把刀,是用刀割断筋肉;一般的厨师,每月换一把刀,是用刀砍骨头了。如今,我的刀用了十九年,所宰的牛有几千头了,但刀刃像刚从磨石上磨出来的一样锋利。那牛的骨节有间隙,我就是利用那间隙,才没有损坏刀。”
事实上,庖丁的妻子清楚,虽然他的技术高超,但也换了七八把刀了。
说完,庖丁为之举目四望,为之志得意满,把刀擦抹干净迅速藏了起来。
庖丁就像现在的一些人一样,站到了高处,就害怕摔下来。
点评:“旧瓶装新酒”一直都是教师推荐的创作原则和方法之一,本文可谓就原文做“敷演”的典范。在原著的框架下加入小小说“悬念式”元素及寓言式主题揭示,使文章读来“熟悉而又陌生”,在唤起读者亲近感的同时又挑战甚至颠覆了读者固有的阅读期待。此外,简明精要直指人性的心理描写亦使本文增色不少。(指导教师:李玉梅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