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叶》赏析

十里芳村画晚晴

——《红叶》作者、创办晃县第一所中学、湖南省府顾问舒润记略

舒  莫

《红叶》

残醉西风贴地轻，故教秋叶胜春英。

六宫幽怨随流水，十里芳村画晚晴。

消瘦易增迟暮感，缠绵难尽爱怜情。

枫林小步归来晚，错认飞花扑面迎。

——（清末）舒润

    舒润，字泽卿，号子温。生于清同治13年六月，侗族，晃洲厅港溪(现湖南新晃县晏家乡河坝村)人。聪明颖慧，四五岁诗书成诵，八岁能写出漂亮的八股文。光绪13年，年仅12岁应郡试，取得博士弟子员，食廪(秀才中成绩最好的由公家津贴膳食)，后选送沅水校经堂深造，当时郡中最高学府，诗词歌赋掷地有声。一次业师以“红叶”为题，他当堂作了一首七律，其中“六宫幽怨随流水，十里芳村画晚晴”，对仗工整，情景交融。儒林名士争相传颂。光绪21年(1895年)赴“贡院”应试，取为丁酉科拔贡，年仅21岁。次年赴京应会试，授职教谕(等于教育科长)。光绪27年7月任晃洲厅劝学所董长(所长)。他十分热心教育，1902年联合当地教育人士筹措成立晃洲厅第一小学。后被保举为知县。约于光绪维新时期，保举东渡日本北海道考察，收获很大，升为龙胜通判、中渡厅同知。以军功突著升为统领(相当于师旅长)。

    辛亥革命爆发。积极响应，促使桂省独立，然不恋禄位，放弃兵权，悄然引退，寓居湖南长沙。时湖南省督抚谭延凯，屡次敦请出山，历任麻阳、泸溪、龙山、乾城和凤凰等县知事。所到之处，体恤民情，廓清讼狱，百姓安居乐业，政绩蜚然。洁身自守，为官20多年，两袖清风，一贫如洗。泸溪、凤凰两县邑绅士民赠“万民伞”以示纪念。时大总统黎元洪赏识他的才干和廉政，授五等嘉禾勋章。   

    民国19年，年近花甲，不肯阿谀奉承，脱离宦海转入讲坛，受聘湖南省立第六职业学校和沅郡联立中学任主讲教师。又热心讲授支持在芷江创办了女子学校。1927年抗战爆发还兼任黔军驻芷江某部名誉参谋，凡重要文稿均请撰拟。1939年积极联合晃县教育人士创办晃县第一所中学，并任第一任校长。1940年任晃县救济院长，为救济过境难民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。不久，当时湖南省主席薛岳敬慕他的学识和为人，礼聘为省府顾问。民国23年(1943年)12月29日弃世，享年70岁。临终语不及私，唯不忘抗战大业，以未能看到抗战胜利而遗憾!时省府专电深切哀悼，款抚十万元(国币)致丧，举行公葬。

    治学严谨，立言精辟。对《四书》某些章句有独到见解。“民可使由之，不可使知之”。他说：“曩者文无章句，若按今文，加以标点符号，则应析为四，即‘民可使，由之；不可使，知之’。”“使”意为行。即百姓可做的事，要让他去做；不可做的事，要给他讲清道理，道理明白了，他也就不会做了。

    “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”句，他说：“朱熹，道学家也，其注《四书》有失圣人教化万民之意。‘女子小人句’应连同下一句‘近之则不逊，远之则怨’并诠，断章取义，有阉割之嫌。所谓女子小人，非指所有之女子小人。圣意所指，盖如《出师表》中之‘亲贤臣，远小人’。《桐叶封弟辩》中之‘若以桐叶戏妇寺’里的那种妇女与小人，亦即后世宫庭妃嫔、嬖幸、宦官、太监中之弄权害政之流也，故近也，恃宠蒙主；远之则怨尤横生，蓄意异图。无论唐汉，以迄逊清，女子之祸，如飞燕、吕后、武韦、慈禧；小人之祸，如十常侍、‘甘露事变’、魏阉、李连英辈皆其尤者。明乎此，则圣教自明也。”

    与客纵谈，偶及曾国藩，说：“其初接太平军，屡次失利。其幕属以奏稿进，见有‘臣屡战屡败’一语，颇可置议。沉思良久，乃于文下续‘屡败屡战’。章进。上悦曰：‘有此不馁之臣，何虑寇氛不靖?’由是，文正功业，缘此四字而扶遥直上矣!”

    舒润是余亲祖父，言行举止对余极深。家祖父一生吟咏甚多，汇编成册(手抄本)，名曰《琪花》。琪花即荷花，六月盛开，他老人家生于莲花盛开时节；出污泥而不染，君子之花也，自况也。但未付印，已失传，只一首《红叶》在民间传诵至今。

    原国民党中央政治大学教授，南社诗人(与柳亚子同时)姚鹓雏曾为《琪花集》撰写评语，评为“同(治)光(绪)新体，湖湘之风也。”“湖湘诗人之诗也，其婉而多讽，丽而不缛，盖深有得于唐人者，与世之貌艰深奥衍者迥异……”   

注：作者简介——舒莫，80岁，侗族，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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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文章来源——“亚高原”网站 吴跃军、曹秀莲夫妇提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