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消灭日本鬼子,乐享快乐太平年”
——访抗战老兵张良法
8月20日,记者在新晃侗族自治县方家屯乡方家屯村见到抗战老兵张良法时,他正在屋后捡拾枫木球,准备配以金银花和药引,给老伴敷上,治疗风湿痛。
眼前的张良法个头不高,身体瘦小却很健壮,说话铿锵有力,完全想象不到他已经88岁了。停下手中的活,张良法向记者讲述了参军抗日的故事。
谎报年龄 瞒着家人参军
1942年春天,张良法正在晃县县立初级中学读初二。第一学期还未结束,因国家战事吃紧,学生停课,学校迁址。
“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;大厦即倾,燕窝何安!”当时,全县召开爱国教育动员大会,号召年轻人投笔从戎。教导员田威的一句话,让大家充满热血。
“走,参军去!”“走!打日本鬼子去!”……
就这样,张良法和不少同伴一起,去了县里的招兵处。当时入伍年龄要求为15至25岁,张良法离满14岁都还差一个月,便谎称自己已18岁。就这样,张良法顺利报了名,还一次性通过了县里的体能测试。
张良法是家中唯一的儿子,下面只有一个妹妹。想到双亲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入伍,他便一直瞒着家人,偷偷随队去了芷江参加笔试。经过外语、物理等学科考试,张良法最终被录取。
“当时父亲看到县里放榜,才知道我参了军,五月份便走路去芷江找我,但我当时已经去了缅甸。”提到当年参军的经历,张良法心里唯一惭愧的地方就是对不住双亲,“父亲走路去芷江走路回新晃,一路挨饿,都是到路边找野果吃,回来大病一场。母亲因为找不到我,双眼都哭瞎了。”
顽强杀敌 差点没了性命
1942年3月,张良法入伍后,跟随部队经过贵州到云南省西双版纳整编,经过层层挑选,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新一军新38师警卫营。同年4月,在师长杜聿明的带领下抵达缅甸。
4月的一天,张良法所在的部队与驻扎在荷马林地区的日军第18师团开始交战。不料被日军主力军队冲散,师部被围。副师长齐学启奋力突围,后负伤被俘。
说到此,张良法左脚一跺,“我们就不相信打不赢日本鬼子!”大家被彻底激怒,上前线与日军火拼了二十几天,最终取得胜利。张良法的左上臂也在激战中被日军子弹击中。
“最激烈、惊心动魄的还是在同古。那次我差点就没命咯!”张良法指着右脸颊、左小腿、腰部等多处伤痕对记者说,“我的左额骨里现在都还有日军的弹片咧!”
1942年12月下旬,部队从荷马林撤退前往同古增援。与日军在原始森林里交战了几天几夜没有进展后,对方又增加了4倍兵力,还投放了毒气。
一天,张良法在作战中,右小腿被日军子弹击中,摔下三、四丈深的高坎。同班3名战友原地等候两个小时后,听到张良法的呼救声,立即包小路下坎营救。
“当时我还死死抱着抢,战友们扯都扯不掉。”张良法笑着说,抢是军人的第二生命,绝对不能离身。
张良法获救后,因腰椎断裂,被5名战友抬到隐蔽处处理伤势。谁料又被日军的枪榴弹击中,4位战友当场牺牲,自己和一名芷江籍战友幸存。
“当时真的是命大,就差那么一点点。”张良法说,“幸亏自己活了下来,看到了日本鬼子投降,不然死都不瞑目!”
在指挥长罗卓英的带领下,各项大小作战前后持续了40多天,最终歼敌5000余人。
1944年3月,张良法随部队在密支那遇到500多日军侦察兵,又一举将对方全部歼灭。
日本投降 成就一生光荣
1945年8月,日本投降后,张良法与战友仍在缅甸待命。
“当时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,战友们都很激动,打了几年仗,日本鬼子终于知道我们的厉害了!”张良法激动地说。
同年8月底,收到命令,张良法随部队飞回广州,接受日军23军投降。后部队重新整编为204师5团2营。
后来,张良法回到家乡,教过两年书,然后一直在家务农,育有一女。如今,做家务、干农活,张良法样样都行,虽然要照顾因患帕金森综合症已瘫痪近三年的老伴,但日子过得却祥和安稳。
谈到目前中日关于钓鱼岛等问题争端,张良法态度依旧刚烈:“我不怕他们!虽然我老了,但是一分热发一分光,他们再来,我还要冲到最前线!”
“同志们一条心,大家团结咯!消灭日本鬼子,乐享快乐太平年!杀!杀!”记者临走前,张良法又唱起了当年抗战时的歌曲。